第三十三章臉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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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沒覺得自己的臉和奇怪嗎？”顧子安問道。
“沒有啊”，何問語淡定的看著顧子安，輕言細語的說道；“我活了五十多年了，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跟我說。”
“哦，那些人太善良了，他們都不忍心傷害你。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太醫，你可能是得了面癱，聽說很多老年人中風後，都會得這個病。”
何問語深沈的看著顧子安，覺得這個人怎麽這麽討厭，怎麽就這麽喜歡拐彎抹角的罵人，說了大半天，不就是在嘲諷他老嗎？！
何問語；“……”
何問語不是面癱，他之所以做不出表情來，是面具的問題。前面已經說到，何問語臉上的這個易容面具並不精致。他這個面具，雖然也叫人皮面具，但不是用真正的人皮做的，它的是由面粉和粘劑混合後制作成的，做工粗糙，使用者戴上後沒辦法像真正的人皮面具那樣做出表情來。
“我走了”，何問語不想再和顧子安繼續扯下去了，提起腳邊的包袱就要往外邊走。他寧願去外面睡大街，也不想再和顧子安說話了。
顧子安那肯讓他走，從後面提起何問語的衣領，拉著何問語不讓他走。
掙紮了一下，沒掙脫開。何問語當即沒了脾氣，伸長了腦袋往後看，滿眼的郁悶，“侯爺，你到底想怎樣？”
“我不想怎樣啊”，顧子安攤手，“我就像知道，你消氣了沒？”
無語的看著顧子安，何問語已經沒了脾氣。她和顧子安說離開的事情，顧子安就顧左右而言他，跟他說話簡直是浪費力氣。此刻何問語萬分後悔，怎麽就沒提前離開呢？幹嘛要那麽客氣的要親自跟顧子安告別。明明就打算一輩子都不見了，還管那麽多幹什麽？！
“你到底想要說什麽？”
見走不了了，放下行李，何問語打算耐心的和顧子安掰扯。
“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麽生氣？”見何問語露出不解的神色，顧子安哦了一聲，解釋道；“我祖母想要留你在顧家，送給你銀子，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。在我們顧家看來，什麽都是虛的，唯有真金白銀最實在？這有什麽好生氣的。這世界上有誰不愛錢，你說對不對？”
銀子，誰能不愛，何問語當然也愛銀子。他氣憤的從來都不因為銀子本身，而是顧老夫人的那高高在上的態度。
不欲多解釋，何問語面無表情的對顧子安說道；“侯爺說的是，這世上，沒人不愛錢的。但是，有些錢能拿，有些錢卻不能拿。老夫人給我的錢，我是萬萬不能拿的。”
“這又是為什麽？”顧子安明明清楚何問語為何生氣，卻還是明知故問的追問。其實顧子安還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才能，那就是有辯才。他就是這樣先設置一個陷進，然後咄咄逼問，讓何問語自己跳進語言的陷進裏，讓他有理也變成了無理。
何問語不知道這裏面有顧子安的陷進，但他懶得和顧子安解釋，只輕笑著說道，“我的本事，侯爺今天也見過了。我若是想要錢，別的不說，上賭場上去玩兩把，轉一圈就能將口袋填滿。你說，我會缺錢嗎？”
“那裏想要什麽？”
“我什麽也不想要”，沒有去看顧子安，何問語看著外面的天空似真似假的說道；“侯爺，這世界上有的人喜歡錢，有的人喜歡權利，有的人卻喜歡閑雲野鶴。你喜歡的東西，並不是別人就一定喜歡的。你在乎的東西，也不是別人一定會在乎的。在你眼裏，或許我只是一個江湖人，但在我眼裏，你卻是被囚禁在一方天地的可憐蟲。我向往的是京城之外的高山遠水……不是這小小的一方天地。”
說道最後一句話，何問語轉過身，看向顧子安的眼神，前所未有的明亮堅定。”
從來沒有人和顧子安說過這樣的話，當聽到何問語說他是可憐蟲時，顧子安還詫異又覺得搞笑的的笑了一聲，但細細品位後，他又笑不出來了。這金碧輝煌的園子，這高聳的城墻，和這天和這地相比，他確實像被囚禁著的可憐蟲。
顧子安自嘲的笑了一聲。有些人生下來就沒有自由可言，他的天地在這裏，也必將為了這塊天地而舍生赴死。這都是註定好了的事情，無法改變。好在，他也不向往外面的自由。
說這麽多有什麽用，顧子安看著何問語，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有趣。若是不將他留下來，那豈不是很可惜。
顧子安的眼神越來越火熱，熱得何問語頭皮發麻，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了。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，何問語想轉移註意力，故意咳嗽了一聲，看向四周。
這是拒絕交談，顧子安知道，但她偏偏不讓何問語如願。顧子安慢慢的靠近何問語，一雙銳利死死的盯著何問語，但和他的眼神相反，他的笑容越發的溫和了，也越發的危險了，他說；“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？”
何問語凝眉，“侯爺，我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，您何必再追問。”
顧子安挑眉，開口勸道：“我知道先生為什麽生氣，但我想說的是，我祖母對先生並沒有敵意。宰相肚裏能撐船，先生何必和一個老人計較。我祖母她……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挽留先生罷了。”
這話說得情有可原，可憐兮兮，就差在頭上插一朵白蓮花了。何問語又不是瞎子，怎麽可能分不清什麽是真心，什麽是誠意。
見何問語並沒有被說動，顧子安這不要臉的竟然走到何問語身邊，對著何問語的耳邊軟聲求饒；“先生你大人有大量，看在我的份上，就不要再計較了，行嗎？”
被顧子安撩得呼吸一滯，何問語臉再次開始發燒。這次不是害羞，是氣的。明明顧子安從相面上看，應該是個心機深沈、胸懷抱負的人，怎麽會變得這麽沒臉沒皮呢。頭一次，何問語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專業技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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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啊”，何問語淡定的看著顧子安，輕言細語的說道；“我活了五十多年了，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跟我說。”
“哦，那些人太善良了，他們都不忍心傷害你。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太醫，你可能是得了面癱，聽說很多老年人中風後，都會得這個病。”
何問語深沈的看著顧子安，覺得這個人怎麽這麽討厭，怎麽就這麽喜歡拐彎抹角的罵人，說了大半天，不就是在嘲諷他老嗎？！
何問語；“……”
何問語不是面癱，他之所以做不出表情來，是面具的問題。前面已經說到，何問語臉上的這個易容面具並不精致。他這個面具，雖然也叫人皮面具，但不是用真正的人皮做的，它的是由面粉和粘劑混合後制作成的，做工粗糙，使用者戴上後沒辦法像真正的人皮面具那樣做出表情來。
“我走了”，何問語不想再和顧子安繼續扯下去了，提起腳邊的包袱就要往外邊走。他寧願去外面睡大街，也不想再和顧子安說話了。
顧子安那肯讓他走，從後面提起何問語的衣領，拉著何問語不讓他走。
掙紮了一下，沒掙脫開。何問語當即沒了脾氣，伸長了腦袋往後看，滿眼的郁悶，“侯爺，你到底想怎樣？”
“我不想怎樣啊”，顧子安攤手，“我就像知道，你消氣了沒？”
無語的看著顧子安，何問語已經沒了脾氣。她和顧子安說離開的事情，顧子安就顧左右而言他，跟他說話簡直是浪費力氣。此刻何問語萬分後悔，怎麽就沒提前離開呢？幹嘛要那麽客氣的要親自跟顧子安告別。明明就打算一輩子都不見了，還管那麽多幹什麽？！
“你到底想要說什麽？”
見走不了了，放下行李，何問語打算耐心的和顧子安掰扯。
“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麽生氣？”見何問語露出不解的神色，顧子安哦了一聲，解釋道；“我祖母想要留你在顧家，送給你銀子，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。在我們顧家看來，什麽都是虛的，唯有真金白銀最實在？這有什麽好生氣的。這世界上有誰不愛錢，你說對不對？”
銀子，誰能不愛，何問語當然也愛銀子。他氣憤的從來都不因為銀子本身，而是顧老夫人的那高高在上的態度。
不欲多解釋，何問語面無表情的對顧子安說道；“侯爺說的是，這世上，沒人不愛錢的。但是，有些錢能拿，有些錢卻不能拿。老夫人給我的錢，我是萬萬不能拿的。”
“這又是為什麽？”顧子安明明清楚何問語為何生氣，卻還是明知故問的追問。其實顧子安還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才能，那就是有辯才。他就是這樣先設置一個陷進，然後咄咄逼問，讓何問語自己跳進語言的陷進裏，讓他有理也變成了無理。
何問語不知道這裏面有顧子安的陷進，但他懶得和顧子安解釋，只輕笑著說道，“我的本事，侯爺今天也見過了。我若是想要錢，別的不說，上賭場上去玩兩把，轉一圈就能將口袋填滿。你說，我會缺錢嗎？”
“那裏想要什麽？”
“我什麽也不想要”，沒有去看顧子安，何問語看著外面的天空似真似假的說道；“侯爺，這世界上有的人喜歡錢，有的人喜歡權利，有的人卻喜歡閑雲野鶴。你喜歡的東西，並不是別人就一定喜歡的。你在乎的東西，也不是別人一定會在乎的。在你眼裏，或許我只是一個江湖人，但在我眼裏，你卻是被囚禁在一方天地的可憐蟲。我向往的是京城之外的高山遠水……不是這小小的一方天地。”
說道最後一句話，何問語轉過身，看向顧子安的眼神，前所未有的明亮堅定。”
從來沒有人和顧子安說過這樣的話，當聽到何問語說他是可憐蟲時，顧子安還詫異又覺得搞笑的的笑了一聲，但細細品位後，他又笑不出來了。這金碧輝煌的園子，這高聳的城墻，和這天和這地相比，他確實像被囚禁著的可憐蟲。
顧子安自嘲的笑了一聲。有些人生下來就沒有自由可言，他的天地在這裏，也必將為了這塊天地而舍生赴死。這都是註定好了的事情，無法改變。好在，他也不向往外面的自由。
說這麽多有什麽用，顧子安看著何問語，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有趣。若是不將他留下來，那豈不是很可惜。
顧子安的眼神越來越火熱，熱得何問語頭皮發麻，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了。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，何問語想轉移註意力，故意咳嗽了一聲，看向四周。
這是拒絕交談，顧子安知道，但她偏偏不讓何問語如願。顧子安慢慢的靠近何問語，一雙銳利死死的盯著何問語，但和他的眼神相反，他的笑容越發的溫和了，也越發的危險了，他說；“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？”
何問語凝眉，“侯爺，我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，您何必再追問。”
顧子安挑眉，開口勸道：“我知道先生為什麽生氣，但我想說的是，我祖母對先生並沒有敵意。宰相肚裏能撐船，先生何必和一個老人計較。我祖母她……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挽留先生罷了。”
這話說得情有可原，可憐兮兮，就差在頭上插一朵白蓮花了。何問語又不是瞎子，怎麽可能分不清什麽是真心，什麽是誠意。
見何問語並沒有被說動，顧子安這不要臉的竟然走到何問語身邊，對著何問語的耳邊軟聲求饒；“先生你大人有大量，看在我的份上，就不要再計較了，行嗎？”
被顧子安撩得呼吸一滯，何問語臉再次開始發燒。這次不是害羞，是氣的。明明顧子安從相面上看，應該是個心機深沈、胸懷抱負的人，怎麽會變得這麽沒臉沒皮呢。頭一次，何問語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專業技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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